暮色漫过教室窗棂时,我总在草稿纸上反复描摹那个名字,直到某日值日,她踮脚擦拭黑板,粉笔灰簌簌落在马尾辫上,忽然转头轻笑:"大神,这道解析几何能再讲一遍吗?"
粉笔灰在斜阳里浮沉,像无数未说出口的絮语,我接过她递来的练习册,指尖擦过她小指侧面的月牙疤——那是上周篮球赛她送水时,被矿泉水瓶盖划伤的,此刻那道淡粉色痕迹正贴在泛黄纸页上,仿佛某种隐秘的印记。

"这里要作辅助线。"我听见自己声音发紧,圆规在纸上划出完美弧线,她忽然凑近,发梢扫过我手背,带着柠檬香皂的气息:"原来大神也会紧张呀?"我笔尖一顿,墨迹在坐标系里洇开,像极了那个暴雨突至的午后,我们共撑的伞下,她睫毛上凝着的水珠。
后来她总在课间捧着习题本转来,有时是物理电磁学,有时是英语完形填空,每当她歪着头说"大神救命",我总错觉看见有细碎星光在她眼底流转,直到某个黄昏,她把写满公式的便签贴在我课桌角落,背面用荧光笔画着笑脸:"其实你解题时的侧脸,比函数图像还好看。"
原来那些欲言又止的黄昏,那些草稿纸上的涂鸦,那些被夕阳拉长的影子,早在我们都不曾察觉的时刻,织就了比解析几何更精密的方程式,当她终于红着脸说"大神要不要试试当男朋友"时,我忽然明白,所谓"大神"不过是她温柔铺就的台阶——让我能从容地,走向她等待已久的春天。
发表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