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漫过落地窗时,我总爱将水晶球托在掌心,玻璃珠里流转的星芒像被揉碎的银河,倒映着办公桌上未批完的文件,也倒映着心底那团蜷缩的雾——那个尚未谋面的恋人,是否会在某天举起手掌,让我的世界碎成棱角分明的雪?
塔罗牌在檀木盒里沉睡多年,此刻却被我指尖的温度唤醒,圣杯七的幻影在烛光中摇曳,倒吊人用扭曲的姿态凝视深渊,我数着牌面坠落的星辰,忽然想起母亲眼角的淤青,想起她总在深夜将冰袋藏进衣柜最深处,那些被熨斗反复抚平的衬衫褶皱里,是否也藏着某个女人未说出口的占卜结果?
风铃在空调出风口轻颤,将我的思绪扯回现实,手机屏幕亮起,是男友发来的晚餐邀约,他总说我的睫毛沾着星屑,却不知我偷偷丈量过他指节的厚度,在便利店暖光下观察过他接过找零时的力度,原来最精准的占卜,早藏在那些不经意的细节里——他递来热可可时蜷起的小指,过马路时虚虚悬在我背后的掌心,还有争吵后先低头时发红的耳尖。
水晶球突然泛起涟漪,我看见两个影子在暮色中重叠,他正用拇指轻轻抹去我嘴角的奶油,像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,原来命运从不写在龟甲裂纹里,而是藏在恋人相触时,彼此都舍不得用力的指尖,我合上占卜书,将星轨的谜题折成纸船,放进今晚要共饮的柠檬茶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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