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斜斜地漫过办公桌上的玻璃药瓶,我握着钢笔的手忽然顿住,昨夜他蜷在沙发里发烧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,喉结随着咳嗽起伏,像只淋了雨的幼兽,我鬼使神差地翻出抽屉里常备的退烧药,指尖触到铝箔包装时,竟生出几分给孩童喂糖的郑重。
"按时吃,别逞强。"清晨塞进他掌心的药盒还带着体温,此刻望着窗外梧桐叶隙漏下的光斑,忽然想起闺蜜曾笑我:"你学医的,该不会真要当他的私人医生吧?"这话像片羽毛扫过心尖,痒痒的,又泛起细密的涟漪。
法律条文在键盘敲击声中渐渐清晰——非医师资格擅自开药确属违规,可当他昨夜烧得迷迷糊糊却仍攥紧我衣角说"你给的苦药都是甜的"时,那些白纸黑字的界限忽然变得模糊,我们共享的保温杯里沉浮着金银花,他总说我调配的蜂蜜柠檬水比药房的止咳糖浆更有效,这些细碎的温柔,难道都要被冰冷的法条丈量?
暮色漫进窗棂时,手机屏幕亮起他的消息:"退烧了,但想再讨颗你给的'定心丸'。"我望着对话框里跳动的光标轻笑,忽然懂得爱意本就是最精妙的处方,或许真正的边界不在于药盒上的批号,而在于我们是否始终以尊重为引,以关怀为剂,在彼此的生命里写下最温暖的医嘱。
玻璃药瓶折射出细碎虹光,我轻轻合上抽屉,有些温柔,本就不该被装进冰冷的法规容器,就像春日的蒲公英,该任它乘着风,落在爱人发梢。
发表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