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漫过教室的玻璃窗时,我总在草稿纸上反复描摹那个名字,笔尖悬停在"异地捉弄男友犯法吗"的搜索框上方,像只怯懦的蝶,始终不敢触碰屏幕,暗恋是场无声的潮汐,而此刻的困惑,正将我推向理智与悸动的交界线。
记得上周课间,他站在走廊尽头接电话,白衬衫被穿堂风鼓成帆,我鬼使神差地用变声器拨通他的号码,听着他焦急询问"哪位"时,喉间漫开的酸涩竟比恶作剧的快感更汹涌,当他说"别开这种玩笑,我会担心"的刹那,我攥着手机的手指突然发烫——原来有些玩笑,早就在心底酿成了苦涩的酒。
法律条文在课本里是冰冷的铅字,可落在少年人青涩的情愫里,却成了滚烫的烙印,我翻开《民法典》看到"公民名誉权受法律保护"时,忽然想起他收到匿名恐吓信(其实是我拙劣的模仿字迹)时煞白的脸,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捉弄,何尝不是用荆棘编织的玫瑰,扎得彼此鲜血淋漓?
暮春的晚风卷着玉兰花瓣扑进教室,我望着他空荡荡的座位出神,或许真正的喜欢,本该是春日解冻的溪流,而非裹挟冰凌的洪流,那些藏在"玩笑"里的试探,不过是怯懦者披着的滑稽戏服,既遮不住眼底的爱意,也暖不了对方惊惶的心跳。
合上写满问号的笔记本时,晚自习的铃声正漫过走廊,我轻轻擦去搜索框里的字迹,忽然懂得:有些答案不必向法律求证,当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的瞬间,心早已给出了最温柔的审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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