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漫过教室的玻璃窗时,我总爱偷看第三排那个被夕阳镀上金边的侧影,粉笔灰在光束里浮沉,像我们之间未曾说破的絮语,轻轻落在课桌缝隙里,积成无人知晓的银河。
昨夜刷到某论坛的帖子,标题刺得我心口发紧——"逼女友见家长结婚过分吗",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颤抖,仿佛触摸到了自己心底那团乱麻,十七岁的喜欢本该是沾着晨露的栀子,却总有人急着把它酿成陈年的酒,我见过邻班学长捧着玫瑰堵在教室门口,少女眼里的惊慌比玫瑰刺更锋利;也听过闺蜜哭诉被父母催婚的玩笑话,那些"为你好"的糖衣裹着早熟的苦果。
我们的校服口袋里还装着没送出的千纸鹤,课间操转身时衣摆相触的瞬间,足够让心跳震落梧桐叶上的露珠,这样的年纪,连牵手都要借着传试卷的幌子,又怎敢用婚姻的枷锁去丈量爱情的深浅?那些在晚自习后并肩走过的林荫道,自行车筐里摇晃的星光,本该是岁月馈赠的琉璃糖,不该被急吼吼地塞进婚姻的模具。
或许真正的喜欢,是懂得在青杏尚涩时耐心等待,就像我悄悄夹在她课本里的银杏书签,叶脉里蜿蜒着整个秋天的温柔,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当某天我们都能坦然说出"爱"这个字时,自会有春风化开冰封的河床,让两艘小船并肩驶向开满山茶的远方。
此刻晚风正掀起窗帘一角,我看见她鬓角的碎发在光影里跳舞,原来最动人的情书,从来不是婚约的印章,而是此刻我们共同呼吸着的,这满教室将落未落的黄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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