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漫过落地窗时,我总爱看玻璃上重叠的倒影，他垂眸翻阅文件的侧脸，与记忆里那个蜷在沙发角落翻看手机的影子悄然重叠，那日他去洗澡，手机在茶几上轻轻震动，锁屏界面跳出"前女友"三个字，像一片雪花落进滚烫的茶汤，在寂静里发出细碎的碎裂声。

我数着秒针走过十二格,终究没有点开那则消息，可当晚他辗转反侧时，我分明看见月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，像在翻阅一本无字天书，后来某个加班的深夜，他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，我瞥见那个熟悉的头像，他慌乱按灭屏幕的瞬间，我忽然想起《花样年华》里苏丽珍问周慕云的话："我们会不会像他们一样？"

原来爱情里最锋利的不是争吵,而是这些细小的砂砾，它们藏在西装第二颗纽扣的褶皱里，藏在咖啡杯沿未擦净的唇印中，更藏在他凝视旧时光时，眼底那抹我读不懂的雾霭，我曾以为爱是占有全部的晨昏，此刻才懂，有些目光注定要穿越迷雾，才能看清掌心的纹路。

直到某个寻常周末,他忽然将手机递给我："密码是你生日。"屏幕上是他们往来的对话，不过寥寥数语关于归还旧物，他指尖抚过我发梢时说："有些过去像老照片，偶尔翻看不是留恋，而是确认此刻的幸福足够真实。"窗外的玉兰树正在落花，我忽然明白，真正的爱意从不需要用凝视深渊来证明，它该是春日里解冻的溪流，坦荡荡地奔向彼此的掌心。